第(1/3)页 体外循环机强制干预,体温数字一路下滑。 36℃… 34℃… 30℃… 随着温度降低,那颗刚刚恢复跳动的心脏,搏动越来越慢,每一次收缩都显得格外费力。 手术室里的空气都跟着冷下来。 赵主任站在主刀位置,身形稳固,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片暴露的、病变的升主动脉上。 那颜色暗沉、极度扩张的血管壁,薄得吓人,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威胁着它的破裂。 “准备停循环。”赵主任的声音,在冰冷的空气里响起,不带情绪。 体外循环师的手指在机器上快速调整。 机器的嗡鸣声调变了。 输送到病人大脑的血液优先降温,抢在全身停摆之前,把大脑这个司令部先“冷藏”起来。 冰冷的血液冲刷着全身。 监护仪上,那条本就微弱的心电波形,彻底拉成了一条直线。 心跳,停了。 呼吸,停了。 全身的血液循环,也停了。 生命,此刻被机器和低温彻底冻结。 手术室内,只剩下体外循环机维持最低限度脑灌注的、单调的低鸣。 时间,开始以秒计算。 深低温停循环,大脑能承受的缺血时间延长了,但依然有限。 每一秒,都是在和不可逆的脑损伤赛跑。 赵主任的动作快得惊人,却又稳得可怕。 剪刀、镊子、持针器,在他手中传递、操作,流畅精准。 切开那脆弱不堪的主动脉壁,露出里面发黑、撕裂的内膜。 那道致命的裂口,狰狞地盘踞在主动脉根部,甚至波及到了主动脉弓的分支血管开口。 比术前评估的还要严重! “吸引器。” “纱布。” “7-0 Prolene线。” 指令简洁,传递迅速。 器械护士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,就将正确的器械拍入他手中。 助手精准地牵拉、暴露,维持术野清晰。 每一根缝合线穿过那薄而水肿的血管壁,都悬着所有人的心。 缝合极其困难,稍有不慎就是无法挽回的撕裂。 陈青锋站在墙边,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,汲取那一点凉意,对抗大脑深处传来的阵阵眩晕和胀痛。 他强迫自己聚焦在手术台上那片血红的区域。 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细节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