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旋即扭了扭脖子,寻了个最合身的姿势,稳稳当当坐定下来。 羽毛蓬松,气定神闲,只偶尔窝里传出几声含混咕哝。 转眼两月光景。 自打那桩邪门事起,村里那些个青壮便老实了不少。 个个只敢在山脚转悠,远远见着林子深处,也自觉绕着走。 倒是村头村尾热闹起来,鸡鸣犬吠,娃娃哭笑,东一嗓子西一吼,倒添了几分人气儿。 只是少了山里的进项,账本翻开,家家日子都紧了几扣,柴米油盐都得细细地抠。 唯独姜家,近来却是添了两窝闹腾货。 那毛茸茸的小鸡崽,黄不拉几的,跟撒了把豆子似的,满院子乱窜。 扑棱着小翅膀,一会儿啄草根,一会儿踩菜苗,跟屋里头那小闺女扯着嗓门比谁能吵。 姜耀才满四月,身子骨却结实得很,量起来将近两尺。 翻身挥拳,像模像样,一哭一闹,能把整张床吱哑得响三响。 屋外那十亩地,春麦已抽了穗,远远望去,一片青里透金。 风一拂,便起了层层波浪,粼粼洒洒,瞧着便是好年景的苗头。 姜义这日歇了口气,便慢悠悠在村里转起圈来。 前头凑个热闹,后头打听打听粮价。 一路走一路掂量,下一茬地里种点啥。 日子嘛,靠的就是一个“算”字,算盘珠子不响,家底迟早见底。 才从豆腐铺子里探完黄豆行情,脚尖刚迈出门槛,冷不丁迎面撞上牛家婶子。 这婆子向来脚底抹油,走得飞快,嗓门也大得吓人。 身后还带着俩人,一路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赶来。 那俩人衣裳素净,脸上没啥表情,木头疙瘩似的。 姜义眼皮一抬,心头已认了出来。 正是前些日子,来村里取钢叉的那两个仆从,刘家庄子里头的。 只见两人听着牛家婶子吩咐,低头在村口转来转去,张罗着采买东西。 姜义眼尖,一扫便瞧了个七七八八。 红枣黄芪、鸡蛋老姜,还有几匹软和的布头,多半是做襁褓的料子。 这都是女人坐月子、养小崽子的用物。 姜义心头微微一动。 看来那刘家庄子,也是好事将近,要添丁进口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