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程子安站在操作台前,战术手套攥着张打印纸,指节泛白。 “刚截获的。”他把纸递过来,动作生硬得像是在递交机密文件,“零号留的,就一句‘如果你们愿意听,我会说’。” 林昭的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,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 三个月前在实验室捕捉到异常信号时,她的心脏也是这样,像被量子涨落击中的粒子,既兴奋又不安。 那时她躲在仪器后面,现在她站在聚光灯下,但掌心的温度,和当初伏在示波器前记录波动时一模一样。 “我想听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在寂静的机房里,清晰得像颗落在宣纸上的墨滴。 程子安的战术靴在地面碾出细微的声响,他转身时,防弹衣的金属搭扣撞在桌角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,这是他退场的标记,带着手下退出机房前,他冲林昭点了点头,目光里有某种滚烫的东西,像是,信任。 顾明琛的手掌落在她肩后,没有用力,却像道稳定的量子锚。 “昆仑站的情感共振模型已经调试好了。”他说,声音温和而沉稳,“裴婉如半小时前到的,带着她的密码箱。” 昆仑站的实验室泛着冷白的光,空气中有一种金属与消毒液混合的气息。 林昭坐在神经接口椅上,看着裴婉如调试脑波采集仪,银色的电极片贴在她太阳穴时,后者突然笑了:“三年前在国安局,我用这玩意审过毒枭。今天倒好,审外星人。” 林昭耳尖又红了,但她已不再逃避。 裴婉如却像没看见,熟练地连接好线路,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控制台:“顾工把模型参数调得很细,情绪阈值从0.3提到了0.5,怕你太敏感受不了。” 顾明琛站在观察窗前,白大褂下摆被通风口的风吹得微扬。 他没接话,但林昭知道,他昨晚肯定又熬了通宵。 就像她知道,他总在她演讲前,悄悄把话筒调低两厘米,因为她穿高跟鞋会不自在;总在她被记者围住时,像道沉默的墙挡在左侧,因为她习惯往右躲。 “开始吧。”林昭深吸一口气,闭眼前最后看见的,是顾明琛的倒影,他的指尖抵着下巴,这是他全神贯注时的姿势。 脑波仪启动的嗡鸣声里,林昭感觉有什么东西漫过意识的边界。 不是疼痛,更像被温水包裹着的震颤。 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跳动,绿色的曲线像活过来的星轨,逐渐和另一侧的紫色波形重叠,那是“零号”的情绪频率。 “你听见了吗?”裴婉如的声音从外接喇叭传来,带着电流杂音,“他在哭?” 林昭确实“听”见了。 不是声音,是情绪的洪流。 绝望像超新星爆发后的尘埃,裹着灼热的渴望,在意识里翻涌。 她看见无数碎片:观测者文明的最后一座城市,在能量衰竭中崩塌,婴儿的哭声穿透废墟;年轻的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砸碎仪器,吼着“他们只看数据,不看心跳”;还有,地球的照片被小心保存在量子存储器里,背面用人类的文字写着“或许他们会懂”。 “他不是想毁灭。”林昭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流进电极片,“他只是,太孤独了。” 第(2/3)页